乘着浓浓的年味，融着暖暖的阳光．蹈着依稀的饱竹声，我们姐抹三人相约在年后初九再—次回老家看望母亲。
弟弟、弟馆热情地为我们做了一桌盛满年味的丰盛午餐。在我的建议下，我们把餐桌搬到院子里，一家人融着温暖的阳光，
推杆鞭盏，其乐融肋，阵阵欢声笑语强满庭院，温暖了初害的空气。 在下午回去的路上，我们姐妹三人有一段路同行。漫步在幽
静的路上，薯然发现，那些残雪已经融化殆尽，地里的麦苗和小草已开始返音，温柔的春风拂过面颊，给人舒爽的梗意，我竟然
看到了整个冬天都没有见到的喜鹊，一种愉悦潜人心头。 我驹着姐姐的自行车走在前面，始终和步行的姐咀与妹妹保
—个骑着老年电动车的老人和姐姐与妹妹打过招呼之后，当他扭着的脸还未来得及转过去而要从我身边经过时，我猛然间认
出，他是我多年不见的父亲生前的老同事——段伯伯，一种莫名的亲切感驱使我热情地给他打了个招呼。
他在我前面驶过两米之后．突然县然而止，来了个急刹车，停下来。 “你是否吗?”老人温和地询问我。
“你看，你如果不是和你姐旭、妹妹在一起的话你的。”得到我的确定之后，老人温和地笑着解释。wwW.330011.com
的确，我自初三住校以后，后来读师范、参加工作、结婚生子，直到如今，这么多年以来，我几乎没有在老家住过．每一次
回老家，都是“来也匆匆，去也匆匆”。再说时间的流水，早已将那个闪着大眼睛、高高度瘦的亭亭少女冲得无影无踪了，取而代
之的是—个体态丰满、满目沧桑的女人，谁还会看出今B的我还有昔日年少时的影子? “孩子，你从农村走出去，独自走到今天，谁也没有想到，不
容易叼!如果是有你父亲的话，不知道他该怎样为你高兴?该怎样为你骄傲和自豪?1”段伯伯问过我的工作和生活之后激情感慨。
段伯伯和他的—席话，勾起我对父亲的无限怀念。可惜，我们一家人的“阳光午餐”进行了两个多小时，竞没有人提起父亲。
毕竟x年前，他是家中的顶天立地的顶梁柱。他的离去，让我们都为他流干了眼泪。 在和段伯伯的交谈里，我了解到，原来他们70年代—50年
代的那班党支部和村委会的13名“酉委”成员里，如今只有他和李伯伯两个人在世了．况且李伯伯的健康也每况愈下。
在我的记忆里，父亲和他的那班同事，年龄都在30至40岁之间。段伯伯和李伯伯颇属于年长的。那时侯，他们个个精神抖
擞，风风火火，健壮如牛。当时看着他们，谁也不会把他们和死亡联系在一起。然而事隔30多年后的今天，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
人都到了另—个世界，或许他们如今在天堂里又聚在了一起，一起工作．—召聊天，—起喝酒，一起打牌……
想着父亲和他的那帮同事，我不禁想到了“瞬息万变”与“命运多44”这两个词语。在他们那帮人当中，只有段伯伯一生没
有子女。当时，听父亲说段伯伯喝醉了酒．总会哭着哀叹命运的不公。 段伯伯兄弟两个，两兄弟相处十分融洽。弟弟一儿两女三个
孩子，段伯伯和妻子都曾把弟弟的三个孩子视为己出，尽心尽力地照顾抚养。如今弟弟和弟媳妇都已去世20多年了，他们的三个
孩子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段伯伯的孩子。昔日那个悲观失望、满目苍凉的段伯伯，如今儿女双全，身体健康，精神墅镍，满怀希
望，成为他们月阳LA里最幸福的—个。 “吃不愁，喝不愁，腰里不断十块头(当时最大面值的钱币
是十元的)，父母健康代操劳，老婆孩子全都优。”父亲的同事们编了这段顺口溜夸赞父亲当时的命运好。
谁曾想到他们一班人当中，父亲是走得最早的一个，而且是在饱受了癌症病痛的熬煎和折磨之后，睁着眼睛望着七旬父母、
柔弱的妻子和五个年幼的孩子而停止了呼吸和心跳。 我曾听奶奶多次说过，当她怀里抱着不到两岁的父亲在村里
玩时，迎面走来的算命先生对奶奶说：“别看你怀里的小男孩又白又胖，他是‘镜里观花’的命。”算命先生撂下这句话，就扬长
而去，没有了下文。 父亲因为才思敏捷，聪明过人，18岁就被选进了村委会(原来是大队)。直到他43岁去世，一直在行政村干了25年。其间因
为他工作能力出众，曾有过两次提拔进公社机关的机会，但当时都因为种种原因而搁浅了。
父亲是—个聪明异常的人。裁剪、缝纫，打井．安装和修理修配自行车、地排车、缝纫机、柴油机等，他都是无师自通，一
看就能手到擒来。无论是手工还是缝纫，他做衣服的技术要远远比那些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好得多。他自己的衣服常常自己做，就
连锁扣眼、钉扣子之类的活，他也嫌母亲没有他自己做的好而要亲力而为。 面对父亲的聪明能干，熟悉他的人都认为，他是找不到施展
自己才能的舞台，可谓是“镜里观花”的命运。
父亲走后，我们对他“镜里观花”的命运，有了另一种真正意义上的理解。他辛辛苦苦养育大了孩子，就匆匆忙忙地走丁，
却没有享受到孩子反哺尽孝、颐养天年的天伦之乐。悲哉!哀哉! 父亲长眠了，长眠的他永远安宁；父亲还活着，活在我们头
顶的上空，护估着他的子孙后代。
From:https://www.330011.com/Article/dhq/201408/12084.html